写字楼里的他们

[浙江]淡淡蓝

我们不知道他们有着怎样的人生故事，只是在一天又一天中，我们熟悉了面孔。

知道彼此的名字，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儿，不知道他们有着怎样的人生故事，只是在一天又一天中，我们熟悉了面孔，熟悉了琴声，熟悉了表情……很快，我们将会和另一幢写字楼里的另一群人发生联系，而他们，也将会迎来另一批新的面孔。

胖阿姨是我们这幢写字楼的清洁工，我原本没有注意过她，有一天我搭乘电梯上楼，在三楼，电梯停了，胖阿姨拎着水桶拿着抹布进来。那天还很早，平时人满为患的电梯显得特别清静，胖阿姨一进电梯就眉开眼笑，和我打招呼：丫头，长远没有看到你了！这一声略带亲昵的称呼虽突兀，却让我感到朴素的温暖。我笑着说“嗯”，顺带着仔细看了看她，嗯，这个阿姨很胖。

和胖阿姨搭档的还有一个瘦阿姨。她们工作的时间基本是在大家都出去吃饭的时候，偶而也会在上班高峰期遇见她们，大多是在电梯里。两个阿姨紧紧地挨着，目光低垂，拘谨中带着小心翼翼。电梯里的白领们大多面无表情，沉默不语，在一群光鲜靓丽的人群中，只有她们，一年四季灰扑扑地，弱弱地夹杂在当中，渺若尘埃。

有一天我去外面办事，恰好在电梯口碰到两位阿姨在热烈交谈——看情形她们是刚清扫完我们这层楼的洗手间。胖阿姨说，她女儿刚生了小宝宝，胖乎乎的可好玩了，就是晚上要吵夜，闹腾得她女儿整个晚上睡不好。她就把小外孙抱来和她同睡，这样，女儿就可以休息得好一些了。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开心和宠爱，我抿着嘴不由自主地微笑。

加班到深夜，白天喧嚣的大楼突然沉寂了。一个人乘电梯，清晰地听到电梯下达时咣当咣当的声音，站在电梯里，电梯有时会极不稳定，左右摇晃，电梯里的小灯也忽明忽灭，心就这样悬了起来，这的那个瞬间就戛然而止了，因为我又听到了悠扬婉转的琴声——那是一个保安在拉小提琴。

除了初来这幢大楼时，这个保安大叔带给我的惊讶，现在的我，已经变好奇为享受——享受琴声。幽暗而空荡的地下停车场因此常常充满了文艺的气息，下了班的保安叔常常站在保安室的边门，歪着脑袋，陶醉在他自己的琴声里。有人从他面前走过，好奇而短暂地停留。

还有快递员和邮递员。快递员像一阵风，匆匆把邮件放下就一闪而去了，大大的背包里装满了他下一个将要送达的地址。邮递员投递的东西大多放在公司的信箱，但也有例外的时候，他会亲自送到我的办公室，那是我的稿费单。有时他会好奇地问我：写一篇文章有多少钱呢？或者是：姑娘你真会写，你很厉害！有一天他送来整整十二张稿费单，笑得比我还开心……不知为何，我总觉得他有点像我父亲。

再过三四个月，我们公司要搬到另一幢写字楼去了，我们将和这幢大楼里的他们失去关系。虽然我们原本也不熟悉，不